一年一年 散文 (1400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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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早晨醒来，已经七点半了。离上班只有半个小时，瞬间纷乱起来。起床、洗脸、刷牙，然后匆匆走过那条通向单位的路。时间在流逝，我还在原地，只是脸上的皮肤多了些褶皱。最过几天，就是元旦了，一种情绪慌乱得就像临近上班而又睡过了头的感觉。
　　办公室窗外那棵紫薇树的叶子差不多掉光了，枝条清冷，却独具风致。喜欢坐在办公桌前，看窗外那些树，安静得像一幅图画。没有阳光的冬天，大地呈现出本真的寂寥。天空的颜色静物般安详，抬头远看，天空似乎更空了，人也变得清澈起来。喜欢这样的季节，透着冷意而又辽远。街道两旁的树，是冬天最好的表情。叶子落下来，树枝简单素朴，一些鸟儿便在枝桠上跳跃，像绽放的花蕾。很少在行道树上见到鸟巢，记得有次在郊外的水杉林中，看到了好几个筑在枝上的鸟巢，冬天的树梢一片枯黄，鸟巢疏离而又孤单地挂着，那种任你如何繁华，我依然做我自己的表情，独特而冷傲。
　　日子一天一天过，内心却变得迟缓起来。这一年，发生了很多事。这一年是特殊的一年，经历了新冠疫情的肆虐。年初封村封路后，喧嚣的街道一片寂然，只有戴口罩的一线工作人员和环卫工人。那时听不到汽车声，听不到音乐声，也听不到小贩的叫卖声。这种静，是经历苦难后空空的静。这场没有硝烟的生死战，到目前还没完全停止。戴口罩，量体温，健康码是这一年必做的事。
　　也曾被一些白衣天使感动，那个穿着护士服，走在武汉星空下的援鄂小姐姐，归来时，也没忘记给她送上一束鲜艳的花。早春的夜晚，我们围坐在一起，听她讲述在武汉救援的故事。
　　这一年，因为疫情，外出的机会很少。七月的某天，去一个岛屿看海，坐在长长的堤坝上，听海浪拍打的声音，看浪花聚拢，破碎，退去，倏忽间又迅疾地涌过来。这样的海边，会想起那个长满大米草的荒岛，恍惚间，心如春水，荡漾开一片潋滟的波纹。那时候，彼此是那么的美好，彼此都以为，在苍茫的海边，会一直一直装着彼此。
　　我没多少清晰的记忆，恰好每个片段都有你，时光像琥珀凝结在一起，光阴分不出前后顺序。
　　这一年的冬天有点冷。坐在对面的同事要选调到一个新的工作单位，我们在一起坐了五年。办公桌相对放着，桌子的边沿并列靠着，面对面相对坐了一千五百多个白天。抬头就能看到她的眉眼，她的微笑和忧伤都能清晰地看到。我们共同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，共同养护着桌上那盆蟹爪蓝，但她却要到另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去。人生就是这样，聚散总在生活中出现，没有一成不变的伙伴，走了，散了，来了，相识了。来来往往，聚散离合中，时光老去，不变的是心底里那份怀旧的情感。想起李白的诗：浮云游子意，落日故人情。放眼望去，长路漫漫，人生充满了无法预料的变数。
　　这一年，写了一些文字，也在报刊杂志上发了一些作品。我喜欢做一个晨光里赶路的人。回头看看这些年的自己，写着写着，一路晃晃荡荡，竟然也写了二十多年。二十年，足以让江河在大气循环里轮转无数回，从水流到云朵到雨滴到雪花，又轮回成江河。二十年，可以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，变成一个窈窕淑女。二十年，生命里会遇到多少人和事。在时间的洪流里，淘尽人间恩恩怨怨。可是，我在，一直在这里，在书页间，在文字间。虽然没什么出色的成绩，但为了自己的这份喜欢，一直用最初的心，坚持着。想起五月份海飞老师来临海做讲座时说过的一句话：让我们保持握笔的姿势，直到日落西山。这样的话，这样的执着，我把它想像成一种对抗，对抗时间，对抗庸常。
　　2020年末的最后一场雪终于落下来。雪不大，又轻又细，风凛冽，雪花缓缓地飘荡着。
　　2020年末的最后一场雪终于落下来。雪不大，又轻又细，风凛冽，雪花缓缓地飘荡着。这个冬天的上午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，素衣缟裙的我，送故世的婆婆上山。那个不高的山岗，是安放婆婆灵魂的地方。
　　2020年就要远去，2021年就要来临。有很多细微的事在生活中发生，这一年忧伤过快乐过生气过。这一年，终究过去了，新的一年，继续写文，继续做一个内心充盈的女子。